Transparent Eyeball

很菜,破打字的,爬墙精。北极圈战士。不接稿。不爱看可以不看,谢谢。

[罗小黑战记abo/黑限微风限]日常·续 豪夺 七

点梗我看到了,还蛮有意思的,月底写。【我尽量不咕咕咕】

写在前面

排雷:1. 发q期提及。怀孕提及。风息的崽。

     2. 非常多私设,原创人物。

     3. 继续寡妇文学。口味清奇。

     4.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。不知道算是正剧还是沙雕的东西。为什么叫这个标题,因为豪夺是后期重要道具。


七 杏居士

灵质空间的小阶前,小黑气喘吁吁丢掉不知第几次断成两截的金属剑,伸开颤抖不止的两臂,往木板上一躺,抬头看白茫茫虚无天顶,侧耳听静水无势自流。

突然铿锵声响,断剑重新相连,变成形状均匀的金属片,消失在另一人的宽袖下。

小孩儿有些气馁,不论试几次,始终没法在师父手下走过三招。

他记起风息说他是最强的执行者,记起在离岛上初遇时那天崩地裂般的威势。去会馆那次,他似乎听见角落里妖精窃窃私语,怀着刻薄的忌惮,说无限凭什么算是如今最强的"神"。他又一转念想到黄昏时廊厅里沐浴着阳光的树神木雕,人类老板双手合十对它虔心参拜。

"世上真的有神仙吗?"小黑茫然眨眼,视线从天空移到旁边人像那天空一样无波无澜的面庞。

"神仙只是个称号,本质上都是妖精。"无限在他身边坐下,额前干爽,一丝汗也未见。腹部的衣料微微拱起,他轻轻抚平,仍像是弧度圆润的样子。于是便不再理会,外披的宽袖大摆在木阶上铺开,淡灰蓝的颜色像黎明时分龙游天空上流淌的云,"也有许多并不存在,是人类幻想出来的。"

"那树神是哪种呢?他是真的吗?"

"我怎么知道。"

"我觉得是真的,老板说有人见到他了呢,"小黑支起身,侧坐着看向无限,见他嘴角一勾又迅速落下去,两眼惊讶又困惑,"他为什么要帮助人类呢?他不恨人类在这里发展,入侵、破坏自己的家园么?"

"如果换成是你,"无限神情淡淡,伸手为小徒捋平领口褶纹,"看着凡人灾祸将临,束手无策、孤立无援,会怎么做?"

猫儿纠结地抓了抓后颈,犹豫好一会儿,还是张着嘴答不上话。一会儿觉着夺人家园的家伙不妨也尝尝家园流离失所的滋味,一会儿又想他们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,不由自主为他们辩白。山林里轰鸣的怪物般的推土机、背着桃儿的胖农民和领着孙子在小池塘洗衣的老妇人,还有风息公园婆娑树影下一张张开怀微笑的脸在眼前交错闪现。

他低下头,垂着两耳,为自己的摇摆不定而羞愧,"......我不知道。"

"你忘了你保护了龙游,保护了列车上的人了吗?"

猫儿腾地红了脸,列车上一晃而过的小女孩清澈的眼仿佛此刻正对他微笑。他知道自己没想那么多,师父让他做他便做了,"那时候我——"

"小黑,人和妖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,生活在同一片土地,很难做到完全隔绝,更不可能有一方把另一方彻底驱赶出去,"无限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发顶,小孩便放弃了分辩,往他身边挪去,耳朵蹭着人温暖的掌心,"有些城市里的妖精喜欢交人类朋友,而人类也不是全都厌恶妖精的存在。"

小黑若有所思地点头,"我听鸠老说过,人类和妖精的关系好不容易达到了平衡。"

"没错,"无限露出赞许的神色,"人类开山毁林建造城市,失去家园的妖精难免心怀不忿,但是发展不可能倒退,已经消散的灵质也难以重聚,纠结于孰对孰错没有任何意义。我们现在能做的——只有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平衡。"

"师父,虽然我还不是很懂,"小孩仰起粉扑扑的脸,两眼落满翠绿的星,"我会努力帮你的。"

"不必心急,等你再长大一点,自然就懂了。"他的师父清浅一笑,像是只当幼稚童言,丝毫没有放在心上。小黑鼓起腮帮子,正要气得哼哼,却听他道,"有一桩旧事,你想必还不知道吧。"

猫儿被勾起了兴致,一半是好奇,一半又是对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无奈的忿忿不乐。他想着师父见过那么多人、经历过这么多事,或许他几十年、几百年也追不上,托腮兀自忧郁。

无限却提起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,"从前风息也帮助过人类。"

那声音云淡风轻,仿佛不过谈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。小黑立刻支起两耳,眼神下意识地往他腰上瞥,震惊难言,"......风息?怎么可能呢?"

"那是很久、很久以前了。"无限大约被他盯得不自在,干咳一声,硬是把小孩呆滞的脖颈拧了回去,"那时候人类还没有那么强大,与妖精的关系也不像后来那么剑拔弩张。龙游还是一片森林,风息则是那里的守护者,救过不少山中遇险的人。人类将他误认为是山神,修了庙,竖起一尊怎么看都不像的雕像日日供奉。"

小黑呆呆地觉着眼球干涩,连眨眼都忘了,"真的?"

"是真的。"无限抬手盖住徒儿湿漉漉的眼睫,无常世事归作半声叹息,"他坐在祭庙的房檐,听着戏台上热闹,而我站在对面檐下,与他遥遥相视。"

"师父,"猫儿抓着师父宽大的袖口蹭掉眼泪,静了一会儿,出人意料地说,"我想去看看。"

"看什么?"

"树神祠。"孩子嫩生生的嗓音还带着些许颤抖,"如果刚巧遇到那个妖精,我就可以亲口问问他了。"

"好,"无限指尖一动,两人脚下的木阶上升起亮白的圆盘,"吃了早餐,我们就去。饿了吧?老板准备了你想吃的菊花糕。"

小孩绿幽幽的眼睛顿时又亮了——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去突然,琢磨不透——他犹豫着说出另一个困扰,"昨天那个家伙今天还来吗?"

"莫眠?不,"无限奇道,"你问这做什么?"

"我不喜欢他,神神秘秘的。"他们不过片刻便离开了空间,小黑往床沿一坐,踢着两条小腿,堵着气恶狠狠地说,"还总是对你打量个不停!"

"可能只是好奇吧。沽月安宁惯了,从没出过大事,他第一次见到总馆的人。更何况我如今——"他没再说下去,抿着唇轻轻按住腰腹,"他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,不会再出现了。"

小黑觉得自己懵懵懂懂能够猜到师父没说完的话,便识趣地不再探究,捞起一只橘子,一边剥,一边看着他取出外出穿的衣物,"对了,师父,那家伙的眼睛怎么回事啊?好可怕。"

"他是个貘妖,善食梦、造梦,"无限心不在焉说着,宽大的寝衣滑下雪白背脊,"在那双白瞳之前,一切夜梦都无所遁形。"

"......哦。"小妖精直着眼睛倒进床垫,剥了一半的橘子无人问津,在被里滚了两圈,露出黄澄澄柔嫩的果肉。他好像突然对天花板上的回形纹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

 

面前一条淙淙小溪,深青水波淌过石褐色的土地,一丛丛水草和亲水的低矮灌木生得野蛮丰茂。几只银灰色的山雀落在头顶树梢上,银杏叶沙沙地响,鸟儿翘着尾翎,发出欢笑似的鸣叫。

他们立在溪边湿润的岩石上,山中的风有着河流和草木泥土的清新气味。无限展开地图,循着层叠高木的枝杈间闪烁的金色光点,找寻太阳的位置以辨识方向。

小黑爬上小树枝,不理那些无聊的鸟,越过师父的肩膀去看他手里地图——客栈老板画笔精细,可到底不能把一草一木都描在纸上。

越过参差凸起的石岸和勾连的灌木枝叶,沿着小溪继续向上游去,鸟鸣声声,水流渐渐变大,苇草和柳枝间突兀地显出一幢两层的小竹楼。

师徒二人对视一瞬,踩着湿润的大青石一阶阶往上,近了可以听见细微泼溅的水流声——原来是屋后一排水桶正依次飞起,往一只敞口的大陶缸里装水。

水缸前的人影大约察觉他们未加收敛的动静,转过身。小黑凝神相望,懵然瞧见一名女子,身穿杏黄交领短袄和白色长裙,下颔微扬,悠然立于山野。

人面尚且看不明晰,语声已悠然响来。

"两位迷路了吗?"陌生人嗓音清朗,不缓不急,含着浅浅笑意,与林间和煦的风一道吹来,"这里已是深山,早就离开景区范围了。"

此时,最后一只桶也倾过桶身往缸中注水,两条黑色大鱼活蹦乱跳,甩着透明的尾鳍,"扑通"一声投进大缸。

女子丢下鱼和缸,行至近前,裙边从容拂过矮草砂石。小黑终于看得清了,她的颈间挂着一节色泽暗沉的小木枝,袖口衣角针脚精细的银杏叶在风中摆动,除此之外素唇素面,再无其他饰物。穿过树隙的阳光照耀得她的乌发闪闪发亮。

猫儿鼻子动了动,困惑地睁大一双眼,一跃而下到师父身边,四肢并用蹲踞在石上。

他隐隐嗅到强大的气味,前一日他钻在银杏枝叶之间嗅到的果实奇异的刺鼻味道——与师父的强大不同,更像是风息那样暗藏在温和皮相之下随时要扑击而出的、独属于乾元的侵略性的强大。

"请问姑娘,"无限对她颔首,递上图纸,"树神祠怎么走?"

"关于树神的事,是小满告诉你们的吧?"她没有接过地图,笑容仍是和煦,声音却隐隐透出不乐,赤褐色的两眼一瞬不瞬瞧着无限,从他系着皮革颈圈的脖子打量到宽松衣物下微隆的小腹。

"树神早就不在了。那里如今只剩一座空祠。"

猫儿来不及细想这话外深意,在陌生人无意识外泄的信香里,呲牙咧嘴,焦躁不安,快要炸起毛来。

"无妨,烦请姑娘指路。"无限拍了拍小黑的头顶,给他传音——毋需担心,她没有敌意。

见他沉着自若,小黑却仍放不下心——他尚且不懂得信香本能外放的特质,也不明白乾元与坤泽之间的确切联系,却直觉式地感到威胁——站起身来,拉着师父的裤腿,变得细长的眼瞳直勾勾看向假想的对手,"你是妖精么?"

女子怔了片刻,似乎惊讶于他的直白,"你这小猫鼻子倒是灵得很。"

那刺探的视线终于从无限身上移开。无限蹙眉把徒儿往身后带,她却像是觉得有趣,歪了歪头,锋利的嘴角弯成一副微笑的样子,声调中略显阴郁的成分消隐下去,"没错。我们昨天黄昏还见过。"

鼻子很灵的小猫瞧着这个笑,某个羽毛丰满的黑色东西得意洋洋的脸貌突然浮出记忆,两双眼的色泽微妙地重合。

他啊了一声,恍然大悟,"你是那只黑色的鸟?"

"小女杏白。"山中主人赞同地一颔首,福身施礼,"树神祠还远着,两位若不嫌弃,不妨先到我的小居一坐?"

 

走上竹阶,扑鼻而来一阵淡雅清香,正见门前廊下摆着几盆菊,和客栈老板宝贝极大那两盆一个模样。细长的花瓣像蟹爪似的伸展开,鹅黄和嫩绿交杂在一起,衬着小架上垂下的红色福结,颜色霎时好看。

居士掀开门帘,裙角拂过银杏抖落一地的黄叶,脚下簌簌地一阵响,"我这居所地处山野,除了小满那闲人,许久未有客人上门了。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,两位还请海涵。"

无限不甚在意地颔首,转首细查,领着小徒迈过门槛。

猫儿从未见过哪间屋子竟是修成这般的,兴奋地四处张望,"这房子全是竹子盖的吗?"

"没错。"

"不会塌吗?"

"牢得很。再过十年也不会。"

"也不会漏雨吗?"

"不。"

"那冬天冷吗?"

"我不怕。"居士像是失了耐心,柳眉一竖,"你这小妖精,怎么能有那么多问题?"

小黑哼了声,像只猫似的撒开手脚跑开了,一头挨到墙边,新奇地摸一摸墙面的纹路,又凑上前嗅嗅——干燥的竹料长了年岁,早已经失去新鲜的清香,散发出倒不如说更像屋主人身上信香的银杏子气味。

他撇了撇嘴,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,鼓着脸蹭回师父身边。

再往里走,越过门槛来到主人面客的正堂,正中挂一张乌木小匾,大笔金字勾出"一壶倒"三字,游走如飞,潇洒恣意得好像要脱出牌面。两面垂下一对飘金字联,一头题上"闲来斟得南山醉",另一头则书"无事踏遍未央川"。

无限在临窗一侧落座,她立刻便问,"来点儿酒?"

"酒究竟是什么?好喝吗?"猫儿本心不在焉听着,这字眼一出立刻来了精神。还在岛上的时候,他最后也没能知道天虎的大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——也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不好。

"你师父没告诉过你?这可是大好东西,"屋主人取出一只圆滚滚的小坛,立在几案正中,"一杯下去,醉里潦草乾坤,大梦一场,烦愁皆去。小猫,可想试试?"

小黑瞧师父正凝神细观壁上字幅,小心伸手,"可以吗?"

"不必了。"无限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,眼疾手快地按下徒儿跃跃欲试的小脑袋,将酒坛推回居士手边,"他还小,不需要。"

"那便算了。好不容易有人进我这门,竟这般没趣。"杏居士在对面坐下,随手打一响指,茶盘里倒扣的紫砂小杯自觉翻了个跟头,排着队跳到客人跟前。"那字如何?"

她从冷透的炉上提起茶壶,手心红芒一闪,壶嘴冒出白雾合着茶香丝丝缕缕弥漫开;又打开身旁矮柜,取出两碟小食。

绘着银杏叶图案的青纹小碟里盛着裹了脆壳的小鱼干,另一只白瓷小碗装着两头尖尖的白色果子,裂开大口的果壳上过着晶亮的盐粒,里边露出清香嫩黄的果实。

小黑又是看直了眼,眼巴巴瞧着无限,直咽口水。

"我不懂字,"无限颔了首,饮一口茶——茶是好茶,冲泡的手法却不值恭维。他放下杯子,澄澈青翠的茶汤在杯中泛起微漪,眼光落在山居主人斟茶的指尖,"为何是'一壶倒'?"

猫儿得了准许,自顾自快活地嚼起鱼干,咔嚓咔嚓地响。

"自然因为酒量不行,"居士微微一笑,执杯掩唇,避重就轻,"一壶便倒了。"



*1. 对联感谢 @俄啦啦 友情提供。

2. 关于风息过去的内容参考木头的微博长文。

3. 倒数第三段无限观察居士倒茶的手,他在警惕。

4.【可以公开的情报】杏居士(杏白?):御灵系-火系;?;?;妖形是某种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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